第(2/3)页 自己总在背诺。 “离渊!”鴏常大喊,“太危险了!” “如果你被阵法引魂,就再也回不来了!” 离渊侧目,看了眼鴏常。 最初那段日子,所有人都告诉他跳下斩仙台的人便再也回不来了。 离渊转过头,定定地看向天缘大阵,忽而牵起唇角显出了一起温柔浅淡的笑意,他垂下眼眸,看向了自己的掌心,声线温柔的好似情人间耳鬓厮磨的呢喃。 “但我也说过。” 掌心中仍是那几瓣干枯的常花花瓣,本该一片焦黑,却因沾染上了鲜血,显得分外惊心动魄。 “我偏不信。” 白衣仙君向后倒去,径直跌落进了天缘大阵的阵眼,雪白的衣袖掀起了一片涟漪。 他再也没有看九重天一眼,视线却一直落在了那到悬着的黑色旋涡处。 斩仙台啊。 离渊又想起了那一幕。 以往都是见她带着笑,小跑着撞入自己怀中,唯有那一次,她向着没有自己的方向而去,落在了深渊之下。 他没能接住她。 在下坠时,无数金色光芒从体内散出,似乎仙骨都在被人抽出,跗骨之蛆般的疼痛弥补在身上所有能感知到的地方,一片混沌中,白衣帝君终于缓缓闭上了眼。 在最后那一刻,离渊想,小花仙从来怕痛又爱娇,当日的她,也会是这般疼痛吗? 真好。 如今自己,也能感受到了。 或许如此,你我亦可算作殊途同归。 …… …… 清风日月,浩渺白雪,鸟雀鸣啼暂歇,唯有风声猎猎,分外扰人。 又是一年冬季。 “人生啊,真是寂寞如雪。” 一位身着蓝衣的俊美男子坐在软塌之上仰头喝了口酒,随手放下酒壶后,百无聊赖地玩着扇子下挂着的流苏。 “小无暇啊,你说小师妹她怎么还不出关?” 他不止说了这一句,甚至是喝几口酒便要嘟囔一番,碎碎念的样子像是一只绕着人转的花蝴蝶,不停地用震翅的声音骚扰着在场的所有人。 倒不是说他有多吵闹,只是扰人罢了。 芝兰玉树的青衣公子被他念叨得烦了,侧首,微微一笑:“大师兄若是实在无聊,可以来帮我处理些文书琐事。” 一听这话,太叔婪的眼神闪烁,讪笑道:“那倒也没有无聊到这份上。”他视线乱飘,长叹一声,旋即又瘫倒在了椅背上。 “你说小师妹她到底要闭关到什么时候啊。”太叔婪道,“这都十几年了,也就中途见她出来参加了一次门内比武,结束了,就又回去了。” 当时门内比武,太叔婪甚至已经做好了宁娇娇不出关的准备,谁知小姑娘倒是算得极准,按时出现在了擂台。 然后在所有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中,将那些挑战者一一打下了擂台。 “怎么可能?”当时有弟子满脸的不可思议,“不是说她闭关十年一无所获吗?!她能在三招之内把已经筑基的孙师兄打败,她……她起码也是筑基顶峰?!” 可是宁娇娇不是才刚刚进门,还毫无灵骨,无法修炼么?! 这件事闹得有些大,传到外面时,更是变得神乎其乎。 如今修仙界人人皆知,第一宗门鸿蒙仙府的破天峰,有一位心性极佳的弟子,只可惜那弟子最多只能修炼到筑基期,若在往上,怕是难如登天。 可悲,可怜,可叹啊! 别的宗门面上长吁短叹,说着惋惜的话,心中怎么想的,也只有他们自己清楚。 他们不知道,这些话,前半段是真,后半段却是青云子派人添上去的。 真真假假,才让人猜不透。 思及此,太叔婪啧了一声,懒洋洋道:“不过爱修炼也好,小师妹厉害点,出门在外也不怕被人欺负。” 他本以为柳无暇不会理他,没想到在听了这话后,对面看似在整理文书的人竟然真的开口接话。 “倒也不是。”柳无暇放下手中的卷宗,“即便不爱修炼,也没有人能欺负她。” 被世人称之为‘无瑕公子’的柳无暇对外时从来都是一副好脾气的模样,如同文雅的青衣书生,此时倒也是难得听他如此决绝。 甚至带着股肃杀之气。 太叔婪瞬间笑了,举起酒杯道:“你说得对,毕竟是我们破天峰的小师妹,怎么能令人欺负了去。” 柳无暇颔首。 他初见宁娇娇时,心底油然而生出了一股亲近之感,不是那种对心悦女子的亲近,而是类似于面对血缘亲人的那种情绪。 宠溺又纵容,只想看着她笑。 柳无暇清晰地记得自己在世间已经没有亲人,可是在看见宁娇娇冲着他,略有些害羞的笑起来,乖巧地唤他‘柳师兄’时,心脏中骤然划过了从未有过的暖流。 就好像曾经的他,也曾有在一个大家庭中,获得了许多温暖。 太叔婪没看柳无暇的神情,他仰头又喝下了这杯酒,不知是否是酒精上头的缘故,又开始碎碎念起来。 “也不知小师妹能不能赶得上万宗琼林会,我还等着看她大杀四方啊。譬如擎天门的那个丑东西,老头子不让我去解决,说是要让小师妹亲自动手……” 轰隆隆—— 不等太叔婪将话说完,不远处陡然传来巨大的碎裂声,强大的气压传来,好似有什么东西被劈裂开来,震得人心底发麻。两人心中一紧,不用开口,已经不约而同地往发声处飞去。 那地方,真是宁娇娇闭关所在的日月谷! 两人急急赶去,生怕错过了什么,刚从飞行灵器上跳下,便看见毫发无伤的小师妹,已经站在她身旁,乐呵呵的青云子。 “弟子见过师父。” 两人齐齐行礼,太叔婪率先起身,走到宁娇娇身边上下打量了一番,扬眉道:“小师妹又突破了?” 宁娇娇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。 “不算突破。”她道,“仍有瓶颈未过。” 太叔婪敏锐地发现小姑娘的变化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