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连挣脱都忘记-《传闻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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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顿饭原本定在周末晚上,中午留给刚从大西北回来的陈沐新。

    两人来到上次说好的素食餐厅,坐下不久,江若接到方姨的电话,问他这会儿能不能来一趟。

    “现在吗?”江若问,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

    “也没什么,就是小风病了,晚上恐怕没办法赴约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病了?”

    “他啊,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,天天忙得不着家,前两天我就见他脸色不好,今天就发烧了,幸好我闲着没事跑来看看。”

    江若想了想,说:“那我请他吃饭的事,改天吧。”

    方姨犹豫道:“小风还在睡,不知道我给你打电话,等他晚些醒了,说不定会怪我自作主张……”

    江若不想让方姨为难,也迫切想把事情问清楚,思忖片刻,说:“那我晚点过去一趟,让他在家待着别出门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,你肯来就好。”方姨高兴道,“我这就去准备晚上的菜。”

    因着这通电话,一顿午饭,江若吃得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最后一道菜是豆腐片,江若夹了一片到碗里,边用筷子戳边发呆,后来是陈沐新喊他,他才回神。

    “是不合胃口吗?”陈沐新问。

    “不是,这里的菜很好吃。”江若把戳成马蜂窝的豆腐塞进嘴里,嚼两下就咽下去,“早餐吃多了,现在还不是很饿。”

    饭毕,陈沐新说想在附近逛逛,问江若有没有时间,江若拒绝道:“我还有别的事,得先走一步。”

    陈沐新似乎还有话要说,欲言又止一会儿,到底没说什么。

    “那你先去忙。”他笑着说,“我们下次再约。”

    江若从饭店直接赶往席与风在市中心的住处。

    从小区门口到楼上都畅通无阻,他的信息似乎还没有被删除。

    来迎门的是方姨,指了指主卧方向,声音压得很低:“他还在睡呢,你先进来。”

    大半年没来,屋子里的陈设几乎没变。

    江若轻手轻脚地走进去,视线不由得往左手边飘。被改成舞蹈室的房间门开着,镜子,防滑地板,木质扶手,还保持着他走之前的状态。

    方姨在厨房烧菜,江若本想帮忙,方姨说:“你难得来一趟,坐着等吃就行。”

    江若一琢磨,觉得有道理。现在他充其量是个客人,应当客随主便。

    便在沙发上坐了下来,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本杂志。

    翻开才发现不是杂志,是他留在这里的《皮囊》剧本。

    准确地说,是剧本的复印件。

    看着上面自己勾画的痕迹和密密麻麻的备注,江若刚放松的心又是一紧。

    犹记当初席与风以“不太方便”为由让他回来拿剧本的事,难不成有空拿去复印装订,没空把剧本寄给他?

    不能深想。

    江若把剧本放回原位,站起来,向窗边走去。

    下午四点,席与风醒来,推开房门出去,看到的就是江若立在落地窗前的背影。

    没有行程的日子,他的穿着总是舒适随意,一件白t,一条水洗蓝牛仔裤,头发好像刚剪过,边缘整齐,露出白净修长的脖颈。

    跳舞的人站姿总是端正挺拔,江若也不例外,修长的身材配合一身清爽的打扮,像是刚从校园里走出来的学生,落进了盛夏的黄昏里。

    席与风站在不远处,一时没有上前。

    只是静静看着。

    而城市的高楼大厦实在算不上什么风景,江若站在窗前,目光逐渐失焦,思绪不知飞向了哪里。

    因而没听到靠近的脚步声,哪怕对方走得很慢,唯恐把他吓跑似的。

    从背后将他揽入怀中的动作也轻缓,先是胸膛贴住脊背,接着双臂缠上来,环住他的腰。力道很轻,纯粹的一个拥抱。

    也正由于分寸拿捏得恰当,江若才一时没反应过来,只是身体微微绷紧。又因为太过熟悉,身体好像还停留在过去,连挣脱都忘记。

    身后的人得空调整姿势,倾身,将下巴搁在他肩上,一如从前般亲密。

    因为发烧变得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耳侧,仿佛一种隐含示弱的眷恋。

   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席与风也习惯唤他的名。

    “江若,”他用不同于去年今日的口吻,说着同样的话语,“生日快乐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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