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9章-《双O互换人生了!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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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陈词和陈念沿着血脚印,不断追随,一路向着边缘地带进发。

    他们翻过许多座小山,最终在回收站的最深处,即将逼近悬崖边沿的地方,看到了alpha倒地的身影。

    傅天河面朝下,趴在垃圾坡上,他想要翻越面前的山丘,去到另一边,却在中途彻底失去了全部力气。

    血从他身下渗入垃圾当中,和那些污浊的臭水融合。

    陈词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身边,费力地将傅天河面朝上翻过来。

    傅天河胸口的衣服已然被鲜血染红,他双眸紧闭,然而右眼的眼皮早就被撑开,致命的紫晶探出,如同在他的眼眶中开出一簇花丛。

    明明昨天医生才开刀,为他取出了体内所有大块的晶体。

    情况怎么会突然恶化成这样?

    “先把他带到别的地方去吧。”陈念注意到傅天河身上还有零星伤口,这么脏的地方很容易引发感染。

    他和陈词两人合力,分别抬着傅天河的肩膀和双腿,艰难地把alpha转移到稍微干净一点的空地。

    傅天河一动不动,仿佛死了。

    陈词伸手去探他的鼻息,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断颤抖。

    呼吸非常微弱,微弱得几乎就要感觉不到。

    陈念立刻通知沙弗莱,他们已经找到傅天河了。

    他发送定位,用不了多久,就会有帮手过来。

    陈词快速检查着傅天河全身,alpha身上满是细小的伤口,大都是疯狂穿行在垃圾山中间,被刮擦出来的。

    在ashes的侵蚀下,傅天河的皮肤变得格外脆弱,一碰就伤,淌出带有粉尘的脓血。

    他伤得最重的地方还是右臂。

    傅天河依靠蛮力,硬生生将隔离病房的玻璃墙击穿,骨骼承担了太大的冲击力,散落的玻璃碎片更是将周围割伤。

    如今晶体正争先恐后从身上所有伤口伸出,无论是大是小,如同惊蛰之后的植物种子,铆足劲地将幼芽拱出泥土。

    多年前的景象又侵占了陈词脑海,透明的管道之下,众多哀嚎者正在溶解,极端的痒让他们不断抓挠身体,早已脆弱不堪的皮肤溃烂,浓稠血肉流淌出来,而体内紫荆终于找到出口,争先恐后地涌出。

    他双手颤抖着,摸到傅天河胸前,想要解开他病号服的扣子,看胸口处的情况如何。

    鲜红的血染红了陈词手指,他却突然在傅天河左胸处口袋中,摸到了某个凸起的东西。

    陈词将手伸进衣袋,他本以为傅天河从医院病房里带来了什么东西,触感却格外柔嫩。

    他将那东西拽出来一些,发现是一朵晚香玉。

    洁白的花已然被傅天河吐出的鲜血染红,一路逃窜中,alpha小心翼翼护佑着胸前的花朵,却在最后跌倒在垃圾山,不慎将它压在身下。

    花被摧残得扁平,流淌出半透明的汁液,和血混合在一起。

    陈词愣住了。

    他轻轻把那朵花捧在掌心,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场中,无从嗅见它清新的芬芳,原本洁白的花瓣也早就全然猩红。

    垃圾山的另一面,就是回收站的边缘,只要向外迈出去一步,就会从百米高空中跌落,坠入下方的海面,消失在卷起的白色泡沫中。

    有风吹过。

    眼前alpha被紫荆和血液摧残到灰败的面容,熟悉又陌生。

    初见时他眼中满是不怀好意,分明是最低级的见色起意,却又在之后的相处中,表现的那么纯情。

    他趴在机床边,手把手地教授每一种零件的功能,又小心地和自己保持距离,不去引得可能出现的反感。

    他坐在遗弃郊区的帐篷前,收拾着饭后的锅碗瓢盆,即将消散的晚霞在他宽阔肩头,洒下橙红色的耀眼光芒。

    他趴在皮筏艇上,将自己牢牢拥在怀中,抱着必死决心表白,以及探测平台上,暴雨里落在后颈处的吻。

    无数的画面在陈词眼前浮现,最终汇聚成为斑驳的血迹。

    傅天河跪在唐纳德身前,他双臂被铁链紧锁,手指伸进右眼,将那颗金色的义眼连带着血肉,生生挖出。

    他们拼尽全力,去追寻目标,寻找活下去的方法,最终却只能无奈地躺在垃圾堆里,等待着躯体腐烂。

    痛,太痛了。

    那些无法准确形容的奇怪感觉是如此陌生,充斥着着空洞的心脏,疯狂噬咬。

    没有,分明没有受伤,那为什么会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呢?

    恍然间陈词感觉陈念似乎是扶住了自己,弟弟焦急的喊声,并不能被大脑清楚分析。

    他眼前只有那片鲜红,还有被alpha小心翼翼保护在胸口,却终是摧残殆尽的花朵。

    一直以来蒙在他周身的那层膜被看不见的手撕扯着,太过汹涌的能量在胸中郁结,如决堤的洪水在每一根血管中奔流。

    他就像是一个封闭的容器,明明盛满了能够容纳的最大程度,却还在有源源不断的东西填充进来,那些虚无缥缈的存在,相互挤压到几近实质的地步。

    带来的却只有极度痛苦。

    他就要爆炸了,整个人碎成一滩。

    ……究竟要怎么做才好?

    傅天河。

    傅天……河……

    一滴晶莹的液体落在傅天河脸上,发出吧嗒一声轻响,它溅起小小的水花,将alpha上的血迹冲开一些。

    没等陈词反应过来那是什么,又是一滴水落下,砸在傅天河唇边。

    接二连三滴落的液体冲去了alpha上的鲜血,陈词以为是下雨了,他抬头望向天空,天色昏暗,四下干燥,风卷着臭气,连一滴雨的影子都见不到。

    水却顺着他的面颊流下,温热地聚集在下巴处,最终不堪重负地滴落。

    吧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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